我是端

(医园)女人你的名字叫贪婪

我的医园初心了,请大家和我一起call爆她!!!!!

疾山:

*小短糖
*退步演示





艾米丽黛儿最近很丧,尤其是今天,她的生日。


自从自己经历了大起大落后她就再没为自己过生日了,甚至连仔细照镜子的次数都越来越少,几天前的早晨,她对着镜子出了神,盯着镜子里垂在自己耳边的一缕银白色的发丝至少十分钟,白色的细线好像成了她瞳孔上的一道裂痕。哦,我要老了。她这么想着,转身要离开,却兀然想起一个小女孩,和渐渐褪色的自己不同,她年轻,旺盛,夺目。她回到镜子前,慢慢地抬起手把白发藏进耳后,又把它拨出来,又藏起,又拨出来,拿起手术剪刀把它剪掉,不当心裁掉了周边的几根棕发。


在她小的时候但逢过生日,总要收到琳琅满目的礼物,但鲜少是她真正喜欢的,知道后来她什么都不喜欢了,只剩下满心的仇恨一口口咀嚼着自己残余的性命。和艾米丽不同,艾玛伍兹是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吸饱了爱的孩子。


第一次是在花园里,天气很好,伍兹说:艾米丽,我好爱你呀。
艾米丽讶异之余有觉有趣,眉眼温柔道:这样啊,伍兹小姐觉得爱是什么呢?
爱吗?应该就是看到艾米丽开心的时候自己也会非常开心吧。你觉得呢?
我……我不知道。
艾米丽不要总是愁眉苦脸了,多笑一笑好不好啊?总是忧心忡忡的,可是会变老得很快的!


白发混着几根棕发从剪刀刀刃落到她的手背上,艾米丽如同被烫到了一般猛然甩开手。


“或许伍兹说的对。但是……”她抬起头看向镜子中自己的脸——那是一张极其可爱的脸,大且深邃的眼眸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。整副五官同她年少时相比毫无二致,只是双眼结了层霜般渐趋浑浊,皮肤也消去了胶原蛋白,像是荒废已久的楼阁爬满灰尘。“但是她太贪婪了。”


开心地活着,这种事情,是艾米丽从来想都不敢想的。时间总是一年一年地冲撞过去,艾米丽也从不过生日,她想,千万不能让这寸草不生的生命获得一分一毫的祝福。


伍兹小姐总是很热情地为别人送上生日祝福,并准备礼物。有一次她问艾米丽什么时候过生日,那一刻艾米丽居然很想说出来,那个混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之中的某个平凡的日子,几个数字,在她舌根与舌尖之间往复骨碌了几轮,还是滚回了气管里。艾米丽将自己的焦虑掩饰得极好,从外面看来,她只是略低着头沉思着,好像在搜刮记忆,最后无可奈何笑笑答到:想不起来了,实在想不起来了。


“太可惜了,我还很期待给我最爱的艾米丽庆祝生日呢。”


艾米丽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失落的样子,便双臂环上她柔软的腰肢抱了抱她,轻轻地说到:没关系啊,伍兹小姐什么时候想找我一起玩都可以的。


她挺喜欢和伍兹产生肢体接触,为了保持这份权力,她把自己内心焚风般的悸动隐藏得服帖,把牵手和拥抱拿捏在极其精美的分寸之间,几近疯狂地计算。伍兹并不像很多女孩一样娇嫩欲滴,她相当瘦,皮肉贴着骨架的轮廓,像摇摇欲坠的旗帜,胜利的旗帜。艾米丽仔细地感知着伍兹身上幽微流淌的,稍纵即逝的温度,随后将自己的双臂抽离。


我可能很快就要死去了。


人在活着的时候总是无法感知到死亡。


如果一切都有终结,你会拥抱它吗?


艾米丽看着镜子里即将衰老的自己,努力挤出一个笑容,霎时抖落了一地的悲伤。


艾玛伍兹的世界很简单,一年有四季,一日有三餐,有幸福的人群,有艾米丽。她第一次见到艾米丽的时候,觉得这个人漂亮极了,就很想主动和她打招呼。她看见艾米丽的眼睫上有乌云,随着气流涌动变幻,时浓时淡,挥之不去。


伍兹旋即喜笑颜开,使劲儿朝她挥了挥手。艾米丽余光督见了她,转过头看向她。伍兹获得注视便更加高兴了,绽出来一个欢欣灿烂的笑容。


艾米丽也优雅地报以微微一笑,霎时间,伍兹惊诧地发觉艾米丽眉眼间的乌云迸裂开一个罅隙,流泄出了丝丝点点天光。


从那时起,伍兹就特别渴望看见艾米丽的笑容,她不常笑,偶尔会露出温和的笑容,眼中细碎的光亮在阴翳里摇晃起来。这一定是爱吧,艾米丽小姐是最可爱的人呢,伍兹想。为了更多更多地看到这样的笑容,园丁小姐隔三差五就去找医生小姐,有的时候谈天,有时只是静静地待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。


一天早晨,伍兹在餐桌上发现艾米丽似乎心情很差,眼睑被乌云压得低垂下去,就要滴到瓷盘上一般,窗外日光浓烈,她却坐落在黑影里。伍兹觉得有点难受,就餐结束后去花园里摘掉了整个花园里最美的花。有什么关系呢?即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花朵,同天使艾米丽的笑容相比都黯然失色啦。


她敲响了那扇房门,听见那令人安心的声音说请进后推门而入,手里攥着一束鲜花。


艾米丽正坐在梳妆镜前涂着口红,阳光从窗帘之间淹了进来,却只打湿了她的侧脸,背光的一面仿佛还是静谧的凌晨。她看到伍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口红,转过身来和她道早安。


伍兹觉得艾米丽涂口红的样子好看极了,看得出了神,过一会儿才突然回过神:“啊,早安!”她三步并作两步蹦跶过去,把花儿递出去:“这是我刚刚摘的,送给艾米丽!虽然……虽然它没有艾米丽可爱,但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。”


“谢谢你。”艾米丽把花捧在胸前,抿嘴笑了笑。伍兹感觉她似乎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,自己也如释重负地愉悦起来。


突然,艾米丽好像想起了什么,抬起头愁心如捣地注视着伍兹,险些吓到她。“伍兹小姐,你觉得我这样……好看吗?”


话刚问出口艾米丽就后悔了,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凋谢,脉搏日渐枯萎。那一瞬间她感受到的罪恶如针扎一般,胸前盛放鲜花仿佛都成了诙谐的笑话。


艾米丽心想怎么能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,便立即摇了摇头。尽管实际上这样更奇怪,就好像她问完一个问题又立刻自问自答了一样。而就在她黯然地摇了摇头的同时,她看见眼前的伍兹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

这一刻两个人倒是一起愣住了。艾米丽逆光,伍兹向光,两个人对视良久。


艾米丽首先打破了沉默,再次问到:“我好看吗?”问完后又立即摇了摇头,而伍兹依旧用力点头。


艾米丽将计就计,又问道:“真的假的,我好看?”


还没等她摇头,伍兹就抱住了她,花束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。


“当然了,艾米丽是最好看的。”


接着,她先感受到艾米丽柔软的身躯微微颤动,随即听见艾米丽轻声笑了起来:“很好,你过关了。”


这是艾米丽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次生日。
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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